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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递的温柔雨巷 斜风细雨不须归

文章来源:     2010-06-26 16:48:19     编辑:酷车369  
导读: 车子从屯溪出发,雨突然下大了,心就变得忐忑起来。细雨里欣赏古村,应该是别有情趣的,我只是担心巷子太窄,太多的美景会被太多的雨伞遮蔽。当我在细雨里走进西递,眼前到处晃动着现代的折叠雨伞,那种鲜艳与颓败的反差、古老与时尚的对比,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协调,细雨中古村那份独有的水墨韵味陡然削弱了许多。敬爱堂前清浅溪水潺潺、鸭子悠闲嬉戏、远山轻雾氤氲、老宅子高低错落,本该是多么唯美的美景啊,可那些花哨的、

 车子从屯溪出发,雨突然下大了,心就变得忐忑起来。

  细雨里欣赏古村,应该是别有情趣的,我只是担心巷子太窄,太多的美景会被太多的雨伞遮蔽。当我在细雨里走进西递,眼前到处晃动着现代的折叠雨伞,那种鲜艳与颓败的反差、古老与时尚的对比,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协调,细雨中古村那份独有的水墨韵味陡然削弱了许多。敬爱堂前清浅溪水潺潺、鸭子悠闲嬉戏、远山轻雾氤氲、老宅子高低错落,本该是多么唯美的美景啊,可那些花哨的、你避也避不开的大广告伞,让你说不出的沮丧!

  西递是一个以宗族血缘为纽带的胡氏聚居地。据考证,西递胡氏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后裔,是“真李假胡”,始祖胡昌翼是唐末代皇帝昭宗之子,因躲避军阀追杀,改姓隐居耕读于徽州婺源。其后代途经西递,见“东水西流,山川秀丽”,“笃信大吉”,宋庆历八年(公元1048年)迁居于此,是绵延千年的古村落啊!我们的车子进入了一个山谷,沿溪水前行,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透过车窗我清楚地看到雨后的小溪涨起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可辨,两边青山苍翠,朦胧的轻雾在半山间飘荡,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飘渺而不真切。忽然想起了李白的诗句:“黟县小桃源,烟霞百里间。地多灵草木,人尚古衣冠”。或许西递真有点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的味道?!

  徽州的民谣说:“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说的是徽州人为生计所迫,打小就得外出谋生,其艰辛可想而知,其中甘苦自知。西递人与其他徽州人一样,男子不是外出经商,就是在家读书习文,族中子弟有的经营有方,成为巨商豪富,有的考上士举成了达官显贵。当这些功成名就的人定下神,就请来风水先生,依山傍势地勾好了来龙去脉,大兴土木,一点儿也不含糊地修起家宅来了。耐心的徽州工匠们才华尽现,那些粗笨的木头在他们的手下变得活泼灵动起来。那些布局工整、结构精巧、装饰华美的宅第,穿越时空依旧透着精致和智慧,让今人看了,不单感叹,心底常有些微微的挫败感,总觉得自己现代化的生活过于草率和粗糙了。鼎盛时期的西递有古宅600所,90余条支巷纵横交错,60余口古井星罗横布,人口逾万,面积为现在的3倍,是“三千烟灶三千丁”的大村落。经历了清末战火,半数以上的古民居、祠堂、书院、牌坊被毁,然而今天如果你若能站在远处的山丘上举目眺望,在那山间小盆地,鳞次栉比的300多幢古老房屋的船身依然保存完好,西递仍是现今繁华的尘世中也许依然保留着古老风韵的村落!

  二

  天就这样一直阴着,沿着小溪蜿蜒前行,峰回路转,一块盆地呈现眼前,在苍茫的天底下,蛰伏着白墙黑瓦的村庄,散发着沉郁的气息。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雨丝更细更轻,平添了几份清新恬淡,细雨中的西递显得格外的庄重和神秘,宁静里透着肃穆和厚重。一汪清水边矗立着的就是胡文光牌坊吧?据说,当年西递村头,曾有过13座类似的牌楼,比橖樾的牌坊还多啊。数百年的风雨沧桑,如今只遗此一座,似乎还在对我们讲述西递昔日的辉煌。水池是新挖的,新栽种的睡莲,黄的、红的花朵已然盛开,这算是徽州的异域元素吧,但和水中牌坊、马头墙、青山的倒影组合在一起,倒也不显得唐突,依旧协调得很,唯美得很。跨过小石桥就是西递大门,经过的第一座古建筑是七哲祠残留的门楼,简朴而端庄,纪念的是明经胡的七位理学大儒先贤的,西递胡氏是出文人的,据考证出生绩溪上庄的胡适,就是明经胡氏第42世裔孙。透过开着的大门看见重建后的走马楼,热闹非常地表演抛绣球,对于这些也许历史上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民俗活动,我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于是就直奔牌坊。

  牌坊是中国特有的一种纪念性建筑,明清时期徽商不遗余力地立牌坊传世显荣,于是牌坊成为徽州古村落重要的景观。黟县青石板和鹅卵石交错铺就的空旷广场上,矗立着通体用黟县青大理石雕刻的胡文光牌坊,那是西递的标志与象征,苍老依然挺立。近距离观看,或许是视觉效应,感觉它比那周遭的山势还雄伟还壮观,气势恢弘。岁月的磨砺,整座牌坊从里到外透着一层不规则的黝黑,仿佛是不小心从上到下淋了一层徽墨,斑斑驳驳。正中的小额坊前后分别刻有“登嘉靖乙卯科奉直大夫胡文光”和“登嘉靖乙卯科朝列大夫胡文光”字样,标明乙卯中举和荆州王授予他的头衔。二楼枋板前后分别刻有“胶州刺史”和“荆藩首相”斗大道劲的双钩楷书,显耀胡文光由刺史升迁荆王府长史的政历。石雕很是精致,那俯冲倒立的石狮,那额坊上精雕细刻的吉兽,此刻都沐浴在细雨之中,石刻所代表的寓意,对于我这个匆匆过客来说,永远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明白。我只是绕着牌坊走,从不同的角度欣赏着青山绿水背景下,那独有的古朴而苍劲的美丽,数百年风雨已过,它仍是那麽倔强地站在这里向我们昭示着其主人曾经显赫的遗世旧梦。

  三

  西递建筑色调古朴淡雅,富有水墨气息。西递是墨染的,墨是几百年前的老墨,没有西洋油画色彩那么强烈凝重,更无现代广告颜料那么浓艳浅薄。它既单纯又丰富,既浅露又浓厚,风韵优雅而又斑驳变化,质地清正而又可经风雨,岁月流逝不少,西递的墨色反倒更古朴醒目了。

  村落空间变化错落有致,民居多为两层或三层徽派建筑,灰白色的墙、青黑色的瓦、飞翘的檐角、还有那层层叠叠的马头墙。也许是雨天,村里的游客比我原先估计的要少,可一走进那些老宅子,还是觉得格外拥挤。各家各户厅堂的布置大同小异,正中的供桌上通常摆放一座自鸣钟,钟的右边摆放一只瓷瓶,左边摆放木雕底座的一面镜子,取谐音“平静”,当钟声敲响时,这钟声与“瓶镜”的谐音合在一起就是“终生平静”了,这是徽州人对和谐安康、安居乐业美好生活的深深祈盼。照直说徽州民居空间是狭小的、封闭的,院墙高高,天井窄长,光线昏暗,厅堂的布置严肃均衡,带着点儿刻板的道学味,在这样的老宅子里呆久了总感觉到不真实、不自在,总感觉有点压抑。逝者如斯,几百年前的这里的生活,已经看不分明了,老房子成了我们保护的对象,审美的对象,或许里面曾有的生活早已消失了,那里“终生平静”的摆设、泛黄霉变的字画、谆谆教导的楹联,只不过是些复制品和赝品罢了。但有那么多的老房子整体结构得以保留已经是奇迹了,我们还能奢望什么呢?

  “笃德堂”的内巷道空间给我留下了印象深刻,从门廊进入内巷,对面就是一个两层小阁楼,阁楼首层入口为圆形门洞,仿佛是园林的入口,门上方嵌着石刻题字,上面书写“聚灵”两字。二楼外侧有浅浅的外廊,外廊的木栏杆和屋檐口都很低矮,视线沿着坡屋面向远方延伸。内巷的进深很长,墙体很高,于是就有了“一线天”的尺度感。新贴的红对联、新挂的红灯笼在灰色背景映衬下很跳,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内巷,洗亮了地面的黟县青石板,能照见我的影子,黟县青石雕佛像和石狮散乱地安放在巷道天井里,在雨中通体黝黑发亮,自有了一份宁静端庄的气度,我听着房檐滴落的雨声,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瑞玉庭”正厅前有小庭院,置有石几、石凳、石鱼盆及假山、花木盆景等,小巧玲珑,雅致得趣。西递的为人、为商、为学、为家之道都是通过楹联来表现的,瑞玉庭里有一幅很出名的对联,一幅改字楹联:“快乐每从辛苦得,便宜多自吃亏来”,其中的“辛”字多了一横,“多”字少了一点,落在了“亏”字上面,这是一位成功商人的经营与处事哲学,圆滑和老道让人折服。“桃李园”是西递唯一的住宅、书馆相配的建筑,秀才胡允明在此教书授道,希望自己日后“桃李满天下”,故在门楣上嵌进了“桃李园”的石雕题额。在我看来,它应该算是西递书香气息最浓的老宅子,后进厅堂两侧12块雕花木板,上有漆书欧阳修的《醉翁亭记》,那是清代黟县有名的清官黄元治手迹。清末建的房子,木雕线条流畅,雍容大方、疏郎淡雅,颇有明代遗风。我特意在桃李园买了图文并茂的《文化徽州》和《黟县古民居的楹联集》,《楹联集》内容翔实丰富,可惜没有标明楹联出自哪个老宅子。“西园”有一块“西递”的石刻碑,长长的庭院以低墙、砖砌漏窗和拱型小门隔成前、中、后三园。空间经过腾挪感觉变大了,园里栽种不少的植物盆景,为灰色的老房子增添了亮色。墙上一对石雕漏窗名声在外,左为松石图案,右为竹梅图案,导游夸耀说日本人出10万美圆都没卖,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说法总觉得味道怪怪的。“东园”墙上的福字怎么看都象是新近嵌进去的,整个屋子堆满了旧家具,一张雕花镂金的床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祠堂、民居、牌坊是徽州建筑三绝,而建造最化力气、雕刻最精致、保存最完好的要算祠堂了。“追远溯本,莫重于祠”,“无祠则无宗,无宗则无祖”,这是古徽州流传甚广的民间谚语,宗祠是联系一个家族的精神纽带,徽州人喜欢说“某某(名人)是和我一个祠堂出来的”,自豪和满足溢于言表。西递有名的祠堂是敬爱堂和追慕堂。“敬爱堂”的门楼飞檐翘角,气宇轩昂,粗犷古朴,前边溪打堂前流过。“敬爱堂”名寓意深远,启示后人须敬老爱幼,又示意族人要互敬互爱,和睦相处。祠堂内侧两边“忠”、“孝”、“廉”、“节”四个大匾异常显目。大门背面一个很大的“孝”字匾,据说是朱熹手书的,“孝”字的上部,从右边看是个年轻人的侧面头,而从左边看是一个猴子的脑袋,孝为人,不孝为畜生,以此来对族人进行警示,告诫后人要尊重祖先、尊重长辈,凡辈的如我,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追慕堂”里供奉的不是胡氏始祖,而是明经胡氏远祖唐太宗李世民。祠堂入口有两重檐,屋面高差很小,檐角高高翘起,仿佛人表情惊异时眉梢的形状,门口的一对黟县青雕刻成的石瓶,高大而别致。我喜欢祠堂的天井空间,通常居民自家的天井为窄窄的长条形,空间紧凑且高耸。祠堂的中心天井都较宽大,房梁高挑,视野开阔,追慕堂围绕正方形天井四周的屋檐被18个四层的斗拱高高挑起,使整个大厅更显光线充足,宽敞明亮。站在天井中央,有的是庄严肃穆的气势,而绝没有普通民居的那种压迫感和局促感。祠堂的建筑建成时间一般都较早,虽然多次重修,但基本上保持着元明的典雅简约风格,隽永而不繁缛,这是我喜欢的。

 四

  面对拥挤颤动的人头、听着此起彼伏的解说,西递老宅子里精巧“三雕”,意味深长的“楹联”,是来不及细读,那就干脆走马观花吧。就把西递当做一幅水墨画来欣赏,欣赏徽派建筑从不同视角构成的美仑美奂的空间美,欣赏徽派建筑粉墙黛瓦黑白两色构成的纯粹美,对于匆匆来匆匆去的我来说,也许这就足够了,我不需要知道老宅子里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传说,我只需要用眼睛去发现,用相机去捕捉、用心去体会也许就足够了。徽州民居结构和建材基本相同,粉墙、黛瓦、马头墙是其外观的基本元素,强化了居民的统一性和一致性。同时,因就地形,随高就低,民居大多在体型和轮廓上不期而然呈现参差错落的变化。使得徽州民居在空间形态上具备了形式美的两个基本条件:统一和谐、多样变化,在统一中见多样与变化,在变化中见和谐与秩序,表现出很强的韵律美、和谐美。明经胡毕竟是帝胄,西递民居整体来看更有着一种端宁的气度,严谨紧凑,不紧不慢,错落有致,相比于宏村,西递显得更加精致,在西递的街巷中走着,处处干净清秀,很见章法,西递是有底气的,精致中透着大气,有着一种非常理性的气息。西递,美在建筑,是线条与空间构成的形式美,我见过很多西递的绘画与素描,构图美丽,富有张力。但西递缺少宏村那种特有的水景,所以对大众来说可欣赏性就少了许多,从表面上看,西递似乎是朴素和安静的,但这种朴素和安静却是内敛和压抑的结果,游走在西递封闭的老宅子和窄小的巷子里,视野局促,没有宏村开阔明朗,感觉的确压抑。你也可以想象把宏村南湖边、月沼边的游客全塞进西递的窄巷里,那会是怎样的热闹景象。西递人在村口牌坊前新挖一个大水池了,或许是为了弥补一点缺憾吧?其实西递价值在于建筑更完整,马头墙更漂亮,更有历史和研究的价值,但欣赏西递建筑纯粹的空间美与形式美确实更需要一点的积累和耐心。

  我喜欢在西递的小巷里游荡,一条条曲折幽深的小巷是西递的脉络。细雨依旧迷茫,雨中的窄巷里你似乎能闻得到了小村里弥漫着的古旧温雅的气息。雨中的黟县青石板有了徽墨的光泽,古朴而凝重,该有多少代人走过,青石板才会被摩挲得如此光滑细腻如歙砚。走在小巷里你会感觉到雨天的妙处,雨水洗去了历史的尘埃,浓得化不开的青黑色,闪着幽暗的光芒,让人砰然心悸,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历史深处,悠悠地向你述说着什么。西递最古老的应该是这些石板路吧?村里明代以前的建筑遗存已经不多了,也许只有这些黝黑的青石板陪着西递走过了千年,巷子里回荡过多少徽商回家的匆匆脚步声,也曾有数不清的达官贵人很喧闹地走过。今天,我,一个异乡人静静地站在雨巷里,任身边的人来人往,导游带着徽州腔的别致普通话一下子变得非常遥远,满眼是天然的水墨,蜿蜒曲折的青黑色石板路不知延伸到何处,那种纵深感,那种神秘感,怎么不令人着迷。抬眼看见一条长长的青灰色天空,曾经的粉墙经岁月风雨的洗刷,泛出历史的霉变,在那种特有的灰白淡黄的色调中,透着曾经辉煌与显赫的痕迹,只有瓦片和屋顶依旧黛青,尽显洗尽铅华之后的淡定美!!高脊飞檐、马头墙错落有致,线条优美,那静止、呆板的大面积墙体,因为有了他们,从而显出一种动态的美感。

  玲珑狭小的阁扇窗,开在外人目不能及的高处,像一个幽深的句点,是不带感情的形式美。高墙后面那些庭院里的女人们,当年就像天井下的植物一样移动不得,像百褶裙内的绣花鞋一样被遮护着。静静地站在雨巷里,我恍惚听到了小窗里透出的轻叹,仿佛看到幽怨的目光透过窗的细缝,透过天的四角,“窗前细雨日啾啾,妾在闺中独自愁。何事玉郎久离别,忘忧总对岂忘忧”。“春风送雨过窗东,忽忆良人在客中,安得妾身今似雨,也随风去与郎同”大唐女诗人晁采似乎写尽了千年后徽州女人的相思和哀怨。“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难道都是是真的吗?现在雕花的窗口、滴水的门楼,拐弯的小弄,全部在雨中还原成了陈旧的故事,我恍惚间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小巷的那头传来,窄窄的门里老家人探出身来,一声“您回来了”,已是百感交集。于是“回来了”“回来了”的声音在老宅子里回荡,打破了多年的宁静与平静,天井的屋檐下站着微颤颤的小脚妇人,身后怯生生露着半个小脸的是没见过父亲的孩子。有多少徽州女人能有这么幸运的结局,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有多少贞洁牌坊塌缩于徽州乡间,踪迹无觅。

  我喜欢走在西递下点雨的巷道里,一丝丝古朴凝重的沧桑感扑面而来。房子虽然破旧了点,却新贴了大红春联。曾经“千斤”打造的门楼之上长出了杂草,黄色的小花朵在细雨这摇曳。高墙间的窄巷迂回曲折,横贯纵连,如历史般地不见终点,一会儿就迷路了,走在光滑闪着暗光的青石板上,跫然有声,如穿行在历史的间隙,恍若隔世,一会儿就迷失了。这一切已然超过了我的期待,我本对西递就没有太高的期望,只是没有来过总是一块心病。现在我忽然有了再来西递的冲动和欲望,能够在村子里小住一阵子,每天早起,沿着村庄散散步,一定是件愉快的事。总有风无声息地吹过耳边,好清冽,看看远山如黛、近山青绿,在雾气里层层叠叠,汩汩的溪流从脚边乱草下经过,间或坐在小石桥上发发呆,对着晨晖里,闪着金黄调子的梦一般的村庄,那该有多好。

  五

  我们对那些青山怀抱中的徽州古村落存在着太多善意的误解,总是把它想象成宁静的、古朴而纯粹的,不为外界的繁华与喧嚣所动,把她们当作自己访古寻幽的好去处。很容易就对现在的热闹横加指责,说村里人耐不得寂寞了,世俗化了,商业化了,说古徽州文化给铜臭味给熏染得变异了等等。每每看着这一些,我总想偷着笑,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些徽州的古村落都是辉煌一时徽商的遗存,那些高宅大院都是用商人的铜钱堆砌起来的啊。很多古村寨都曾是通衢之地,徽商货物的集散地,当年的热闹和商业气息或许远远超过今天,西递就曾是有着5000多人口的黟县大都会。这些村落只是在百多年前随着徽商和徽州的衰落而逐渐地被冷落,归于沉寂。记得自己曾对云南丽江失望之极,对古城里人太多的游客和旅游商品颇有微词,后来的阅读让我了解到作为茶马古道中转站的丽江,其实历史上繁盛时的商业气息更浓,四方街上的人更拥挤。我开始后悔自己的浮躁,没有能心平气和欣赏,或许已经错失了很多美丽,于是我慢慢学会了宽容。我想,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怀旧情调和欣赏落后的变态审美趣味,而让人家固守清贫,放弃追求过好日子的愿望和向往吧?!

  西递“明经胡”的后代们,倚着祖上留下的一座座青石门看着人来人往,家家户户开门纳客。借着旅游热,在自己的祖屋里卖点小东西,赚点小钱补贴自己的家用是不该被责难的吧?说实话,村里人还是不太会做生意,还没有过多的那种急功近利的商人气息,显露更多的是出卖老祖宗的一种羞怯和矜持,至少我在西递没有看到小摊、小贩遍布,没有听到不绝于耳的叫卖之声。我曾试着走进了一家,四水归堂的天井四周挂满了真真假假老房子构件,女主人淡淡的说:“小玩意儿,随便带一点回去吧?”没有还价,10元钱买了一个她顺手递过来的“四面孩”小挂件,从未见过的小东西,其中两面是坐着的小男孩,另两面是趴着的小男孩,憨态可掬,尽管是做旧的,依然带着一丝古意,令我爱不释手。

  西递随处可见支着画架、凝神创作的老师和学生。那些投入安静的作画人、不怕淋雨眼光执着的作画人,本身就是风景的一部分。东园门口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小伙笑着等拍照的游客过去,耐心地给别人解释如何取景才能拍出美的照片,他跟我说,喜欢西递小巷的那种纵深感,他要等小巷里的游客走了才落笔。桃李园一位中年人不管人进人出只是静静地描绘着徽州的天井,作品已接近完成,那空间线条构成、灰白色彩的搭配的确很美,他微微一笑,说相机没法取景拍不出来,让我沮丧的是,真的的确如此。

  “青山云外深,白屋烟中出。双溪左右环,群木高下密。曲径如弯弓,连墙若比栉。自入桃源来,墟落此第一”。这是乾隆朝户部尚书徽州歙县人曹文埴写给西递的一首小诗,他是西递胡家的亲家。现在的西递确实还能给人们一种恬静和超然于世外之感,或许很大程度上仍然保持着那些在上个世纪已经消失或改变了的乡村的面貌。细雨中回望西递,更添一分古老,一丝沧桑;细雨中走出西递,四周的青山怀抱,依旧云雾缭绕。我想,那些拿着画板素描的学生,那些推销真的假的古董的村民,那些各式来历的游人,到底有多少人真的愿意做一辈子西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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